56.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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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英殿没有多出来且收拾过可以供李连奚午休的房间，秦琼直接将自己寝屋让了出来，反正她也没有午休的习惯。

可李连奚却坚持不睡那张床，不是他害羞扭捏。两人既然已经挑明会和离，该守的规矩他应该遵守。

其实秦琼无所谓，大不了他睡过让人换了床单被套就是，也没什么要紧。

只是他要是不睡床就只能用那张贵妃榻，其面狭小，对对李连奚来说也短了点。

许是房中香味是李连奚熟悉的松香兰草的味道，起了安心助眠的作用，贵妃榻并没有影响他入睡。

秦琼就坐在对面，她总是无意识地抬头去看李连奚。这样看着别人睡觉还是头一回，她倒要看看他睡着以后是不是不安分。

半个时辰后，青梅轻轻推门而入，目不斜视地走到秦琼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有福公公说时辰到了。”

秦琼看着睡着的李连奚，从刚刚到现在，他翻过几次身她都帮他数着呢，好像的确睡不安稳。

现在该想着怎么叫醒他，或许待会自己就醒了，要不再等会。可等了等，他还是没醒。

到不能再等下去的时候，秦琼只好放下书册，朝着李连奚走去。

两人离得近了，秦琼弯腰，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李连奚睡着的样子与往日不同，他枕着手臂侧卧在榻上，睫毛盖在眼睑上，倒是乖巧。

他的脚几乎悬空在贵妃榻外，左手放置于腹上，呼吸起伏稳定。

看着不像是会醒来的样子，秦琼轻叹一声，尝试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谁知她刚出声，李连奚就立马醒来，两人目光碰到了一起。

秦琼往后退两步，从容得很，她不是偷看，她是明着看，甚至还能淡定说一句：“该起了。”

李连奚睡眠一向浅，更何况躺在还不怎么舒适的榻上，能睡着也是奇事。看着两步外的秦琼，也不知道她在旁边站了多久。

“我去偏房整理衣冠，待会就出发。”

东宫的马车出发时，李连奚发觉身上沾染上一股散不去的清香，应是在秦琼房中留下的，心头莫名有一股异样的情绪。

长盛江畔一如既往热闹非凡，入目便是数十排龙舟依次排开，身穿红衣的人们蓄势待发。

秦琼跟着李连奚先是去了三楼，给皇帝皇后请安。未料到看见秦文靖也在这，两人简单对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此次李肃特意让秦文靖贴身保护，惹得众大臣羡慕不已，陛下还真是看中秦小将军。

今日观赛不必挤在一处，三楼和二楼皆待。秦琼便随着李连奚来到二楼，她才知道皇帝以及后宫嫔妃在三楼，皇子公主则在二楼，朝中大臣全都守在楼下。

靠窗一角放着几张小巧的茶几与座椅，茶具整齐的摆着，透着窗户正好能看见整个江面。

李连奚坐在秦琼对面，两人却很少对视。她的目光在窗外龙舟上，他的视线则在她的侧脸上，后者似乎毫无察觉。

作为一个清闲太子，李连奚自然要悠闲到底。他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目光在秦琼与江面来回转换。

“今日孤不离开，就待在你身边。”

秦琼转头之际，吉时已到，楼下钟鼓齐鸣，龙舟大赛正式开始。

从楼上看去，数十艘金黄色的龙舟排在湖面上，一声令下便全都冲出去。从远及近，伴随着鼓声，那几艘龙舟争先恐后般地划过永安楼下。

众人这时才看清划手的模样，他们个个手臂青筋暴起，汗流满面，竭尽全力，完全不顾木浆溅起来的水花。

伴随着鼓声，口中似乎还各自喊着口号。

在高昂的呐喊声中，秦琼听到夹在其中同样兴奋的李有仪的声音。只见她甚至朝着窗外呼喊加油，甚至一旁的三皇子李连皓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面上的龙舟。

李连奚的声音适时响起：“这里全部的龙舟各有编号，而大赛开始之前，宫中朝中皆可以为他们下注。哪艘龙舟赢了第一，那么为这个编号下注的人也赢了。”

秦琼歪头问道：“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李连奚一噎，没想到她也喜欢这么玩，可也只能道：“孤向来不参与这些，所以估计底下的人没提醒。”

听着倒是挺有趣的，可惜了她没提前知道。秦琼转而继续看李有仪那边，道：“也不知道有仪他们压了谁。”

李连奚看向江面，那龙舟已经远去，他的目光也渐渐放远，道：“若你觉得有趣，明年也可参加。”

秦琼蓦然怔住，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身在何处还未知。他们还能再像这样，平安无事地坐在永安楼上看龙舟吗？

钟鼓声以及喊声消退，李连奚说完身形一僵。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哪还有什么明年。

一个太监从正门进来探头寻人，发现四公主的位置后快速朝她跑去。不知他禀报了些什么，李有仪立马喜笑颜开。

秦琼猜想，应当是李有仪下注的那个编号赢了，才会如此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