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严肃认真寝当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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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拉开半遮半掩的纸门进屋，入眼的是本就居于这屋内的女性。

不同于平时跪坐的姿势，她靠在外廊的门旁，单腿曲起踩着地面，露出一截带着伤疤的小腿。

沐浴后带着些水汽的长发蜿蜒卷曲，发梢翘起勾着她身上稍薄的浴衣，敞开的领口里隐约可见缠绕的绷带，刚换过伤药的气味还在室内没有散去，犹带一丝苦涩。

青莺搭着膝头的手翻转，指间拈着的一枝竹叶旋出好看的弧度，听闻他入室的声音，她将那竹叶插在衣襟里，半遮半掩的展露片片青色。

“今天辛苦了，泡完温泉要喝一点清酒吗？”

她将放在外廊的小托盘挪到里侧，白瓷酒瓶下两个小酒杯空置，像是专门为了等待他。

肩头搭着毛巾的付丧神关上门，坐到她身边看向被灯光照亮的雪景，悄然坠落的小雪没有了寒冬时的冷冽，柔柔的，轻飘飘的掉在庭院的山石间，装点纯净的颜色。

清光拿起清酒瓶，倒酒之前不询问她的伤势：“肩上的伤喝酒没问题？”

“嗯…酒是药研拿来的，应该没有问题”青莺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是不会到之前那样需要被制止的程度了吧”

新年期间，她和几位年长的付丧神终于放下茶，以酒会友过了几天，不知不觉在那暖洋洋的酒意里忘了伤势，直到被药研阻止了她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让药研担心了，真的对他很抱歉呢”

她捧起清光倒好的酒杯，晃着杯里的酒液，轻嗅香气：“想着还是稍微控制一下，结果反倒是他把酒送来了。‘大将想要的，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我都会实现，不需要忍耐。’说着这样的话，果然，很温柔…”

“他啊，明明是短刀，结果做的事比我们都强，这样下去我们……”懒洋洋地撑着脸，清光撇了撇嘴，喝下酒拒绝谈论这个话题。

“你们各有各的好，要比较的话，还是在手合场内吧。在那之外，加州清光是加州清光，药研藤四郎是药研藤四郎，都不一样”

“呼……有时候真的在想，你是真的看不见吗”

清光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泡温泉后粉嫩的脸颊又染上一点点红晕，相比她能面不改色喝上许久的酒量，他也知道自己的程度，只喝了几杯就不再碰那酒瓶。

青莺翘起的唇角抵在杯沿，抿去唇间的湿润，她丝毫没有芥蒂的点头：“真的看不见。但是看不见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感官和心灵能带来更纯粹的东西。”

“……我比较想你能看到粗浅的表面啊，比如我这么可爱的样子”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上，让她触摸自己的五官。

“哈哈，软软的，水水润润的，很可爱，像水信玄饼呐”她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哈？这是什么…”

“想咬下去…总之，是夸奖清光的话，我觉得是这样的吧”

“完全不像是在夸奖人啊……”

虽然这样说，被放开面颊的付丧神把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软和，被手臂挡着显得有些闷：“说起来，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吗？”

青莺将酒杯换在另一只手上，从衣襟里抽出那枝竹叶，细细的枝条上叶片伸展，在她手下晃动，“在要换洗的衣服上发现它，在想能不能吹出声音”

清光凑上前去看她手里细长的竹叶，摸着有点软的叶片询问：“这要怎么……啊拔下来了”

他刚问出声，青莺捏着竹叶的手指稍稍用力，轻巧的摘下一片叶子，将细枝放在他掌心里，自己捏着竹叶两边拉平，双唇抵着边沿轻轻的吹气。

如鸟鸣的音调从她唇间游出，随着唇瓣张合换着节奏，凑成古朴简单的小曲，映着庭院里的夜景别有一番清幽。

青莺只吹了一小段，拿开竹叶摸着被酒液沾湿的嘴唇，笑着摇头：“好久没有吹了，好像想不起曲子是什么样了”

“不错嘛不错嘛，能听出调子了”

“清光也要试试吗？”

清光看了看手里的竹枝，随手摘下一片叶，学着她的动拉平叶片吹了吹。被气流带动的竹叶颤动，发出不成调的噗噗声，他越是不甘示弱的吹气，越是把叶子吹得翘起，一个不留神，锋利的叶片割过他的嘴唇。

“唔，痛…！”

吃痛的付丧神立时捂着嘴。

青莺忙按住他的手臂，询问他的情况：“抱歉抱歉，是我忘了说要选软一点的叶子，没有流血吧？”

清光顺着她的力道放下手，舔了舔还有些发麻的上唇，有点赌气的揪着叶子两边扭来扭去：“啊——很行嘛，让我感到疼痛的家伙”

“噗…”找到他没事的女性没忍住笑声，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奈又宠溺的摇头，“不要对着叶子抱怨，还想再试试吗？”

“那么，大干一场吧！”

拉起袖子的付丧神一改之前的态度，聚精会神的在竹枝上挑选叶片，摸到较为柔软的竹叶才摘下来。青莺挪了挪位置坐到他身边，捏着他选出的竹叶示范动，握着他的手仔细调整动。

不知不觉间，黑发的付丧神双臂环着她的身体，从女性身后侧着头注意她的动，与她交叠的双手握住小小的竹叶，仿佛那随时可以获得的叶子也变得珍贵。

“……嘴唇张开轻轻的吹，不要太用力，会发出令人误会的声音”几乎靠近他怀抱的青莺回过脸，在自己的双唇前小小的比划，不忘提醒他不要重复之前的错误。

注意力从竹叶到她的脸上，清光的红瞳映出她耐心解说的模样，留心在那张合的双唇上。她的唇色很淡，也许是因为了喝酒，娇嫩的艳色终于点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湿润的唇透着粉色，如柔软的樱花般娇嫩。

“清光，清光？”

青莺在走神的付丧神面前挥了挥手。

“啊……我知道了”清光眨了眨眼挪开视线，收回环在她身侧的手臂，自己捏着叶子抿了抿，按她说的那样吹奏，略显僵硬的动是她无法看到的。

“噗——————”

别说是狭长的鸟鸣声，连普通的调子都没有，唯一在庭院里荡开的，是令人尴尬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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