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截然不同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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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烤西瓜和西瓜寿司排名并列倒数第一，荣获公认的一花标志。

虽然大部分人对这两道料理接受不能，但为了不浪费食物，已经制出来的烤西瓜和西瓜寿司尽量分发给志愿者，人手一个解决掉。像秋田这样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在兄长们的阻止下没有参与，青莺也领了一份品尝。

不算特别的美味，也没遇到难以下咽的程度。足以果腹，她是能够接受的。

烛台切在知晓她给出的中评后，好像更加沮丧了，说着“只有果腹的程度吗…哈哈，还是不够帅气啊”之类的话捂脸叹气。青莺与太鼓钟在他身后无奈对视，还不等他们安慰他，烛台切言语中已经透露他做这两道料理时就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味道了吗。

不过，也有人觉得味道不错，例如同田贯，一口一个寿司吃得很豪迈。令人意外的是，和他类型完全相反的数珠丸是难得适应了那个味道的人，主动将剩下的几个取走。

青莺回首正好望见数珠丸跪坐在人群外，捏起西瓜寿司独自品尝，沉沉闭着的双眸下睫毛轻颤，静如无波无澜的池水，丝毫看不出喜欢的模样。装好炒饭的小碗连同饮品放在托盘上，她顺着榻榻米的痕迹将托盘挪到数珠丸身前，双手按着膝头微微倾身，放轻声音。

“也请品尝其他料理吧，都是光忠和孩子们的心意，拜托数珠丸关照了”

拢在较长袖口中的手褪去了手套，数珠丸细长的手指捏着寿司，外层海苔与他白皙的肌肤颜色分明，身畔的女性来的突然，他已至唇边的手顿了顿，放下食物向她点点头。

“是我能做到的事，您无需请求”

低首间发间花簪的流苏落在耳上，占据片刻的听觉，青莺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片刻的黑暗仿佛回到当初目不能视与他交谈的时刻。

“这是数珠丸的心意，得好好珍惜，我也只能用语言和这样的小事来表示了”

“承蒙招待，我已收到您的照料”

出尘如莲的男子声音冷清，始终是有礼且疏离的，如高远于世间的存在，没有丝毫牵绊。近佛多年，青莺有这一丝联系，却能捕捉到数珠丸言语行动间情绪的细微波澜，像是清晨从叶尖滑至指尖的露珠，极快地滴落不见。

那是微凉而怡人的感觉，应该证明了数珠丸心情不错。

这样想着，她清楚明白的从他唇边看出了浅淡的一抹笑，似莲花瓣自然的弧度，不仔细看便会被他的气质掩盖过去。

“真好啊”

青莺只是小小的感慨，见他偏了偏头，似在等待她没说完的话，才接着说下去：“眼睛能看到以后，心里总是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是那时候，是无法看到数珠丸的笑容的”

特别是这样直观的看到，如果是眼盲的时候，会错过呢。

数珠丸眉头微动，细长的眉掩入渐变为灰的发间，双唇的弧度恢复成平常，张开一些却没有吐出话语，有些迷茫。

不知道是对自己出现的笑容，还是对她说的话。

注意到这些的女性却没想那么多，她与数珠丸知交，便诚心相待。

“看不见时，听到的，嗅到的，触摸到的，品尝到的，构成所有与我相遇的事物，所有能赋予感受的已经是能让人感动的美好。现在唯一的缺憾被填补，亲眼见到更美丽的尘世，还有存在于世间的生命……”

“像被这尘世眷顾着，真好啊”

由粉至眼尾的紫色眼影下，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动，数珠丸低喃：“双目所见的世界吗”

“是啊，不过不是在让数珠丸必须睁开眼睛。眼中与心中所见的世界很不一样，但是本质是相同的，更重要的是对待这些事物的心”腕间的佛珠不知什么时候松垮垮的搭在手背，青莺抚过佛珠上的刮痕，“以数珠丸寻求佛道的心，和我的感受也是不同的吧”

刀剑被唤醒之心，对世间拥有不同的感情，又用这样的感情回馈这尘世。对她来说，她所做的一切就有了意义。

既然这样，是没有必要强求他像自己这样用眼睛来看的。

“正视我身处的世间，充斥世人的苦痛，与您……”

悠长似青烟的话语缭绕过她耳畔，还没尽到诉说的程度便断在另一人的靠近里。

“哦呀哦呀，聊得气氛火热呀”

早已听闻脚步声靠近的两人转向同样的方向，青发覆了半面的胁差缓缓而至，拉长的笑容意味不明，青莺与他并不熟络，除了初见时闹出的风波，后来的相处不过泛泛，没有对他所想所思的多做了解。

总是用暧昧不清的态度说着话，却不是真的想靠近她身边。

这振笑面青江留给她的印象就是如此。

在她没有特别见过的地方他与本丸的刀剑相处也很普通，药研曾经特别告诉过她，在他面前不能失去戒心。

他属于原来的主人，在那时便独自修行，没有人知道他修行的目的是什么，怀着杀意与模糊的感情便追回这里，会毫不留情斩伤她的刀剑，太危险。

但是，只要他想要回家，青莺就不会拒绝。

“青江，已经吃过料理了吗？”

她支起身按着榻榻米挪到数珠丸对面的位置，将原来的空间让给同刀派的兄弟俩，也看清他手里只有一瓶插了小纸伞的西瓜汁。

说话间，数珠丸已将刚刚的寿司捏起，含入口中慢慢食用，敛起了前面与青莺的谈话不提，将那味道特别的寿司当普通食物吃着，让他刚入坐的兄弟眼神变了几变。

“现在的我，更享受原始的滋味，食物也是，人也是”意味深长的笑语，青江毫不遮掩看向数珠丸落在盘中不动的指尖，转而轻描淡写的问青莺，“你能明白吗”

“是喜欢直接吃西瓜吗？”

有龟甲和千子在前，青莺对这样言语有了些敏锐度，直接解读了其中重要的部分。

青江困在鼻腔内的笑声模糊，反问了一句：“是怎么样呢”

“正是这样，劳您费心了”

数珠丸在他意欲挑逗女性的话语之后，直接的叙述，将兄弟会使她困扰的性格暂时抵去，是不同于青江弯弯绕绕的正直。

“不，不是我费心，是正好到切西瓜的时候，符合青江要求的原始风味很快就会来的”

“我明白了”

将她日常的闲话当做正经事听，还回答的如此认真，数珠丸待人总是尊重的，自持有礼，青莺回以礼仪小叙两句，气氛松缓和谐，像是最普通的人家对话。期间那振与数珠丸截然相反的青江派刀剑只开了几次口，看他们谈着家常，因为他们二人的不在意更加明目张胆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