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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金生案
玄机
“王舜雨性格沉稳,
文风如人，他的策论文体遵守八比，规板无趣,
但不会出错。”
“八比是什么。”张菲菲比了一个八的手势，不解问道。
“八比就是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的文体，若是天赋极高的人，这些格式框不住他,
若水平一般则备受争议,
但这文体有个好处就是可以练，不会出错，只要努力加点运气,
成绩肯定能提上去。”杨言非解释着。
北阙众人连连点头，虽然脸上写满‘没听懂’三个字。
杨言非语塞,
只好继续扭头去看唐不言：“这种风格并不多见，却也不是没有,
也许只是凑巧。”
唐不言脸上露出淡淡讥笑，从一堆卷子中抽出几张：“那这些卷子如何解释？”
这是程行忠平日里猜题的作业。
杨言非心中咯噔一声,
接过来仔细看着,
眉心越看皱得越紧，额间冒出冷汗：“他的水平……”
“不堪入目。”唐不言冷冷说道。
她喃喃自语，随后盯着唐不言讥笑着：“别驾倒是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她在屋内快走了一句，很快又停了下来，案几上的烛火影子在面庞闪烁。
唐不言收回视线，盯着他手中的试卷：“如此看来王舜雨今年未被入选候选此事存疑，只是梁坚并非国子监人，也决定不了国子监的事情，划去他名字的事必定有国子监的人在操作。”
“容成女官得到线人暗报，南市之中有人贩卖今年科举题目，加上我之前正好上了一个折子，言明扬州考场可能考题泄露。”
唐不言安静地看着她。
姜则行是陛下的亲侄子，深得陛下宠信，如今东宫地位不稳，梁王气势汹汹，去年眼看陛下就要废亲子，立侄为太子，武邑有文人投匦上书痛斥陛下，竟出人意料把此事按了下去。
杨言非立刻面露恐惧之色。
“啥啊，我看不懂,
啥意思啊。”张一急了,
扯了扯杨言非的袖子,
“怎么回事，快说啊。”
“这里虽然没有梁坚平日练习的作业,
但他在扬州时策论并不出色。”
“怎么了，说话啊！”张一急了，连忙捧着东西，恨不得把眼睛黏上去。
杨言非不敢说话，抬眸去看唐不言。
“怪不得，这事一定要交给北阙。”
沐钰儿沉默，嘴角紧抿。
一声接着一声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杨言非嘴角不由微微颤唞。
一侧没有几滴墨水的北阙众人围了上去，在两张卷子上来回眨巴着眼。
唐不言诡异地沉默片刻，看了北阙众人紧紧挤在一团的样子，继续说道：“陛下召我回洛阳，今年大周三百六十个州府的试卷也悉数被秘密带回。”
沐钰儿握着腰间长刀的手缓缓收紧，随后又慢慢松开。
一场科举舞弊案，足以让本就波涛汹涌的官场为止震荡。
一条清晰的逻辑，在拨开云雾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原先所有的不解都在这个答案下豁然开朗。
沐钰儿沉默：“陛下知道此事吗？”
“今年考试的不是姜祭酒吗，不少学生都投卷给他。”杨言非小心翼翼地说道。
倒春寒的夜风在漏风的屋子中无孔不入地挤进来，吹得屋内的烛火摇摇欲坠，众人的脸色晦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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