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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如果这世上有人已经预见你的未来,他一定会让你如他所见那样走下去。
*
喜春雨正端着托盘上楼,他想着今天的晚餐里没有海鲜,神态有些恹恹缩缩。
又叹了一口气,快速星人稳稳停在他家小姐的画室前。
过道尽头的小窗正开着,吹来的小风绕过皮肤,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生活热情。
这是个即将脱离四打头的年龄的快速星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曾经在马戏团工的他还留着地中海发式,草绿色的蓬松卷发配上秃顶,让他看上去既滑稽又精神。和所有快速星人一样有着对于风的执着的偏好,现在从事管家工的喜春雨最热衷的事情是为小姐跑腿。
看着走廊顶部已经停止运转的电风扇,喜春雨暗暗啐了一口。
那个猪头女人已经在他家小姐画室里呆了一下午,她们也许正在一边欣赏小姐的收藏一边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这没什么。
喜春雨只是希望,那个编造吹风扇就会中风的可笑谎言的白痴早点滚回自己家,然后吹空调吹到热伤风。
他理了理身上燕尾服的袖口和领子,为自己体面的着装而沾沾自喜。
半分钟前,在靠近楼梯口处的扭摆钟前,他透过保护金色摆锤的玻璃看到了一个仪表堂堂的快速星人。他打赌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快速星人能像他一样:拥有如此体面的工。
这一切都得益于他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对,聪明的头脑,对一个足够精明的快速星人而言,终日劳碌地去追逐风——呸,真是愚蠢到家了。
他知道他家小姐需要他,而他也总可以恰如其分地帮到他家小姐,于是他可以简单地拥有其余快速星人一辈子都无法享受到的——比如慢慢散个步,再比如来自深海的美味。
“只要有财富,风将永远充斥于你存在的每个角落。即便是你这样必须追逐风的一族,只要手中握有权利,能下海潜泳的渔民吃不起的珍贵鱼类,我也有能力将之奉上,并端上餐桌。”
快速星人很喜欢他的小姐告诉他的这一点。
快速星人清了清嗓子,他已经换上了自认为最得宜的笑容,轻轻敲了敲他家小姐的门。
“小姐,我送下午茶来了。”
“请进。”
隔着洛可可风格的门,小姐的声音平稳地响起。
米黄色的形状不规则的门面上,贝壳、碎石子和金边装饰的排布晃得喜春雨有些眼晕。
他实在不喜欢那些玄之又玄的艺术,但没有办法,他和他家小姐都得靠着这种摸不著头脑的东西吃饭。
好在他家小姐很懂这个,这一点全江户的人都知道。
他推开门,一阵风铃声同时响起。
入眼的大片夕阳光色明亮,那种金红色的光线甚至让贝壳碰撞声带有特别的警示意味。
他家小姐正坐在她一贯画的黑色高脚凳上,那个凳子由三条扭曲程度不同的纤细铁架支撑着,无论整体或线条都充满艺术感。
她套着她平时并不太穿的宽大的白色羊毛衫,下身只有一双黑色的长筒袜,这种很有法国旧时风味的穿戴让她的双腿显得自然修美。
套用那些无用诗人的说法,他家小姐沉静得像是一架昂贵的三角钢琴,这不是说重量,而是那足以令男人们折服的安定气质。
他家的小姐正端坐着,她没有穿鞋,黑色棉袜勾勒出的线条中,可以分辨出一排规规矩矩的小巧脚趾。
喜春雨端着银质托盘走向今天的访客,传闻中有着特殊癖好的幕府要员的女儿。她打扮洋气,长得并不讨喜。从喜春雨的角度来说,他只是很介意对方抛弃自己天生的条件,对头发又烫又染。他一向为自己的卷发自豪,即使它们无论怎么生长都不可能太长。
女人暴露着身体,盘在线条有趣的粉红色欧式沙发上,金色的卷发大概被他家小姐摆弄过,衬着白皙丰腴的身体,散发着明显的柔媚和挑逗。
小姐选用的背景布是深色的。
此时,画室的落地窗大敞着,清爽的晚风同血染的残阳直灌进这间平素昏暗的画室。小姐偶尔抬头观察一眼沙发上的女人,她画时的神情很专注。
而看上去已经年纪不小的官员女儿则始终保持着惹逗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画中的小姐。立侍一旁的是个眉目清秀的男仆,他的态度很拘谨。
他家小姐的画室里总是这样的宁静,每个人都保持着雕像般的沉默,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只是出于对艺术的尊重。
管家喜春雨走过去,把茶具合乎礼仪地放在沙发旁边的贝壳矮脚桌上。他矮下身,不多不少地在深色的瓷杯中沏了茶,然后把托盘夹在小臂上,退到官员女儿带来的男仆身边。
“青空有没有想过画自画像?”
沙发上的女人突兀地开口发问,她涂着很鲜艳的唇彩,笑起来很不端庄。
“关于这一点。”
画师偏身去寻找颜料,话到此处停顿了一阵,但那仿佛带笑的少女嗓音没有任何拖沓。
直到把手上的一切都搁置下来,画师才直面着她的客人,恭顺地收敛起画时神采飞扬的眉眼,认认真真答道:“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自信能出令人满意的品,如果您期待见到的话我会努力的。”
“啊呀啊呀,青空你还真是严肃。”
带着笑音的女声在室内蔓延开,倏然大的风搅动起没有收束的白色纱帘,内层厚重的鹅黄色遮光窗帘稍稍倾斜,而女画师的嗓音同贝壳风铃的声音一同响起。
“嗯?以前没有人这么说过,我还以为大家喜欢称呼我‘丁香石竹’,是在称赞我呢,还有不少小子会笑嘻嘻地叫我‘文心兰小姐’。现在看来,我都快以为是在反讽了。竹内小姐能这么随性还真好啊,谁不知道竹内大人最疼爱自己的独女。您能独当一面,这种潇洒自在让我愈发想亲近您了,想来其他人也会不自觉有这种想法吧。”
画师的声音很年轻,语调的沉稳利落却给人一种老成的感觉,但声线还是过于纤细,像是冰雪初融,话尾还带着糯糯的颤音。
他家小姐微笑着轻声细语,鬓边垂下的发幕将她的脸廓修饰得瘦长雅致,那两绺刚好遮住耳朵的黑发都剪得平齐,在此时乱突乱撞的夕阳和风中仿佛流光的帷幕。
红色地毯上溢彩的金光像是晃动的池水,在拖长的秋虫声中,随着迫近的云朵被极快地驱散。
女人再次肆意地笑起来,她看着画师早已停下的握画笔的右手笑言:“要是青空能喜欢我的话,那还真是荣幸。说起来,青空有个弟弟吧?听说也是个画家,我想想,在外国学习,品貌之类的大家都交口称赞,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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