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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我是多么喜欢,这样的生活,有人愿意听我说一整晚谎言。
*
“我刚刚问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家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对吧?”
从吞云吐雾中回过神,她依旧眯着眼睛,软软的声音自然带上了几分销魂。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极快地点点头。
她偏着脑袋,梳得简单的髻很妩媚地垂下来,一些碎发贴上白皙的颈子。
“很奇怪吧,一个活在吉原的夜晚的伎子怎么会同锦衣食的高门小姐成为朋友?而且还是忘年交。”
她又嘬了一口烟,闭着眼睛,像是回忆,又像是单纯地享受。我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却完全不知道她的年龄。从我第一次跟着小姐来这里,她就已经住在这里了,在吉原比较安静的角落,和那些年老后无处可去的伎子们住在一起。
事实上至少是我认识她时,她就已经不用再接待客人。如果她乐意,她会在一些时候出来弹几首助兴的曲子,其余时候她会指教一些新人,传授如何更好地取悦男人的方方面面。总之这个曾经的花魁的确有资本在年华不再的情况下过上相对清闲自由的日子。
我盯着她的指甲看得出神,但却再次涌起了紧张的情绪。其实关于小姐的过往,我一向所知甚少,我知道自己对此也抱有好奇,但是我更害怕自己知道太多。我想我也不是那种认为自己不该私下议论主人的愚忠之人,相反地,因为小姐一向待我宽厚,我们之间更像是有主次之分的朋友。而对于小姐的秘密,我始终保持着尊重的态度。
“让我想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那年你家小姐还是个处女呢。”
她落落大方的笑着,笑时敛起的睫毛掩下眼角蔓延的细纹,“还真的是个很坦诚的孩子呢。那时候她年轻漂亮得让人嫉妒,特别是那种青春的坦诚,简直让我觉得她一直在横冲直撞。”
屋外隐隐听到较近的地方开始打起拍子,她又吐出一股烟,接着在散开的薄烟中,她花朵一样的嘴唇的轮廓渐渐明晰起来。
“那天降下夜幕时,装得阳光灿烂一样的曲子照例响起在吉原,但是很快雨声掩盖了一切。这就是我把那天记得那么清楚的理由,我喜欢雨天。因为一下雨就好像隔绝了外面的吉原,我只剩下一间屋子,屋子里有我,也许还有客人。因为这种好像隔绝了纷扰的气氛,我总是特别容易催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告诉自己:‘今天可以不受打扰地看书了’,陪着客人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世界上唯一属于自己的恋人’。”
她说:“你家小姐造访的时候,我已经算是半隐退了,不再是花魁。下雨的时候也坐在这间屋子里看书,当她敲门并得到我的回应,她就立刻一下子完全拉开了门。那天似乎在打雷,她的影子就被闪电映在宽大的方形门框里,又瘦又小。”
“你根本不知道她那时候多可爱,”她掩唇微笑起来,“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书也没有放下,你家小姐就大声地对我说:‘我的名字是青空沉子,还是个处女,来到这里想要拜托您教我如何服侍男人。’我那时真没想到她是个大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她几乎在说完话就着急地跪下了。我看着她脸都贴着地,背脊也瘦得厉害。”
“‘求求你,帮帮我。’她就那样对我说,声音听得怪让人可怜的。当我让她抬起头,我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脸,真的很漂亮,更让人惊叹的是她一往无前的坚决的眼睛。她马上就开始一脸诚恳地叫我老师,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好像也没考虑我会不会答应她奇怪的请求。”
也就是这种事情。我知道,也许她所说的只不过是印证了我心里早有的一个猜测。小姐决定要周旋于那些握有权利和资源的男人之间,所以就在一个雨夜推开了曾经的花魁的门,卑微地请求指教。但是我心里还有疑惑,按照她所说,那时小姐的行为应该算是很失态,那么又是什么事情让小姐着急到了那种地步?
“也许是那个雨天我的心情真的很好吧。”
她的手轻轻抚平自己眼角的细纹,那些皱纹本来就在烛光中看不分明,她的动不仅不显苍老反而平添妩媚,可她温柔的嘴唇却叹息着,“我告知她一切,她问的那些在我看来有点天真可笑的问题,她真的是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完全就是一张纯洁的白纸。在那之后她消失了几天,我本来也没想她还会来找我,尤其是在第二天从一个歌伎那里听说她就是传闻中的那个美貌无双的青空大小姐。”
“我想,那样的大小姐,那天忽然跑来找我也可能就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隔夜又突然想通了,所以也就把那天夜里的事情当玩笑了。”
她似乎又微微叹息了一声。
“可她又一次来我这里了。那天可没有下雨,她提前一天就给我下了拜帖,来的时候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还是看着书等她。她再次郑重向我行了拜师礼。”
“不过呢,我可不喜欢‘老师’这个称呼……”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我又笑了一下,“啊,好像有点抱歉呢。我总是说着说着就会发发自己的牢骚,你不介意我絮絮叨叨地加一点自己的感情吧?”
屋子里静得奇怪,明明我可以听到远处微茫的歌舞声,这里却真的只有一片宁静。面前这个素面朝天的女人注视着我,湖水一样平静的眼睛早就不再戴长长的假睫毛了。几十年前她也曾身着华裳度过一个又一个笙歌不休的夜晚,现在她却披着素色的单衣,微笑的注视着我,笑弧不变的嘴唇展现着原始的颜色。
不光是和小姐结识的往事,也许她想传达给我一些别的信息。我意识到,她既是一个孤独的人,又是一个背负心事的将死之人。
我低下头说:“您请说。”
“那个时候还听她说,她已经改名叫‘沉空’了。不过那也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这个年代改名换姓还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呢。沉空是个很好的学生,虽然我觉得把她说成是我的学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并不让她称呼我‘老师’,其实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话,基本就是朋友。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举止、谈吐和把握话题的时机,她本来就出身名门涵养极佳,当她愿意放下清高学习一些助兴的手段,我觉得已经没有没人可以抵抗她的魅力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说:
“她啊,真的总让我感到惊讶。明明是接触下来发现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却意外地能察觉到别人细微的情感变化。她自己有点缺乏感情,像是站在人群之外冷眼的旁观者,但又是最能感觉到别人心理的那个。”
“美貌、气质。”
她伸出手指比划着,“其实都不是关键,一旦能准确察知并把握别人的心理动向,一切都好说了。”
“你看啊,连我这种别人都认为是无情的风尘女子,不也是很喜欢你家小姐么。她真的很好,就算是粉墨登场活跃在江户的上流社交圈后,她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帮助,她还是跟我保持着联络。”
她有些无奈的笑着,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里交融着说不清的岁月。
我发现,她的眼睛也是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正是这样,我才一直地、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沉空啊……”
她再次叹息。刚刚点上的烟已经燃尽了,她摇摇手,示意我去收起烟袋,装进原来的柜子里。
“你说啊,沉空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我背过身打开柜子的时候,她忽然问道。
高杉那个家伙光是看着就感觉危险的背影闪现在我的大脑,但我知道这个并没有告诉她的必要。我做完一切,又坐回她的身边。
“你知道我们这些吉原的女人是怎么看待青空大小姐的么?”
她问着,同时挥手驱散自己身边的烟气,“我们那个时候都听别人说,‘青空家的沉子小姐是整个江户最漂亮的人。’但实际上没有很多人见过她,她的名声也不过是在那些与她出身相似的贵族和艺术家们之间传开的,不过只要是见过她的人,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会深深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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