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心中一揪，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回去？！”
程凰愣了愣，苦笑一声：“不是我，是他……他累了，既然白珏已死，自当生死同穴。”
陈阳听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深呼了几口气，想问什么，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风竹音轻嗤一声，没有说话。
陈阳瞪了风竹音一眼，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自然知道，那两人的话有所保留。
白珏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顿了顿，说道：“我，并非真正的白珏先祖，只不过最近才继承了先祖的记忆。”
这种事超出了陈阳的理解范围。只听白珏解释道：“这么说吧，当年白珏先祖以身殉道，族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一丝先祖的血液。而我父母是…是同胞兄妹，大约是人类所说的基因概率，我返祖了。”
陈阳惊掉了下巴，怪不得之前白珏说他在族中不受待见，这兄妹□□的事确实多少让其他人有点难以接受。
感觉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冒犯，陈阳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这样啊，人们都说近亲结婚的孩子可能是天才，也有一定道理的啊，对，对吧。”
哎，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阳暗暗想抽自己一嘴巴，平日里不是挺能说吗，怎么这会儿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索性白珏不甚在意，闻言只微微点了点头。
风竹音再次笑了起来，“还真是傻子。”
陈阳有些气闷地瞪了风竹音一眼，只见对方挑了挑眉，那意思在明显不过——说的就是你。
陈阳张张嘴，最终还是将回怼的话憋了回去，决定不再和那人计较。他转向乘黄，依旧很是好奇。
“程哥难不成你也是返祖了？”
程凰有些尴尬。
倒是风竹音开了口：“他？他不但没死，还伪装成了狐狸，按你们人类的年纪算，如今也算是老乘黄了吧。”
嗯？陈阳再次震惊。
只见程凰垂了垂眸子：“那你为什么又说是他？”
“我是他，也不是他。当年乘黄亲手当着众神民的面毁了神骨，被众人追赶，本就时日无多，再加上他想回到白珏身死的地方，一路奔波，最终只到了青丘，就再也没起来了。”
程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再次复活，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原来的记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长得像狐狸，便以狐狸自居。但一直有个声音，让我离开山海，我不懂，只凭着感觉来到了人界。”
“我刚到人界就遇到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他父亲姓程，他见我毛发淡黄，便为我取名程黄。我不喜那个黄字，便自己改了。”
他想，终究是前世太累，让他连那个名字都不愿再次提起。
“后来，兜兜转转，程家败落，我被界管局的局长看上了，这才进了界管局。”
听起来多少像是个关系户。陈阳下意识回道：
“哦，是钟局长啊。”
“不，是前前任局长。”
陈阳：……感情程哥打了这么些年工，还是个临时的啊。
“那你是怎么又被那玩意给盯上的？”陈阳飞速度暼了眼风竹音的手心，空空荡荡的，一丝黑气也没了。
程凰苦笑一声：“这都是命。我不想成为他，但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十五年前，我出门游玩，开车时不小心差点儿撞了人。那是个孩子，小陈，你应该记得吧。”
陈阳“啊”了一声表示很是懵逼，随后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那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是你？”
“嗯哼～”
程凰撩了撩几乎可以看见头皮的头发茬子，调皮地回应了他。
陈阳扯了扯嘴角。
只听程凰说道：“那个孩子就是白珏，我就算失忆了，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也是那个时候，他回来了。我变得很矛盾，但还是没办法拒绝他内心的执念。”
“我悄悄去了不周，却意外碰见了被魔眼控制的怪物。我想逃，但是来不及了。”
他在几千年前就和魔眼订立了契约，成为了对方的棋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程哥你干的啊……”陈阳还是有些不信。
“他可没那么大本事，既然对方能有一个傀儡，自然能有更多的傀儡。”风竹音冰冷冷的说道。
乘黄也没有反驳。
陈阳心中疑团仿佛被猫咪抓了又抓的毛线，总感觉处处都是疑问，好容易找出了一个，就被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打断了思绪。
一条几百米长的青色巨龙撕裂虚空而来，转瞬化成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了陈阳的面前。
男人生硬地开了口：“就是你祭出了本君的信物？”
陈阳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带着面具，但陈阳却本能地决定面具下的眉头肯定皱了皱。
这时，一只火红的鸟儿从对方头顶钻了出来，陈阳还在思考这位和那送他挂坠的兄弟的关系，那只鸟一头就闯进了他的怀里。
陈阳明显感觉到面前的男子身子僵了僵，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而后慢慢落了下去。他竟然从这一系列动作中感受到了孤独、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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